杜诊脉完毕,沉吟片刻,问道:“娘娘这病是怎么来的?”不能望诊,只能靠问了。
听得一声叹息,道:“都半年了,想是上次陪着圣上去南方,路上受寒,加之一路劳顿颠簸,找太医院太医看了病,但是回来后一直觉得双腿乏力,不能举步,动则疼痛难忍。”
“娘娘症属气虚,前医可否用药?”
“有的,宫里的太医给开的,唉,不在先生面前说这些个酒囊饭袋了,拿着宫里的俸禄,却都是不能给人看病的主儿。”
这话她娘娘可以这样说,但杜文浩自己可不能乱接腔。
娘娘接着道:“我双腿疼痛,几乎夜不能寐,如今骨节处已经红肿了。”
杜文浩很是为难,这关节痛必须望诊,光诊脉问话是没用的,不然不好下方,可病人却是贵为娘娘的金枝玉叶,如何能随意撩起裤腿让自己察看?迟疑片刻,说道:“娘娘,拙荆跟随我学医,已有一些心得,今草民不便给娘娘诊病,能否让拙荆代为诊察?”
“不必了,怕是你娘子来之前,哀家已经活活给痛死了,来人啦,将帘子卷起。”
“娘娘不可!”刚才那个男子又上前说话。
“翟皖,退下!”
帘子卷起了,杜文浩低头不敢看,只听小丫鬟低声道:“先生请到榻前。”
杜文浩遵命,低着头走上前。两个丫鬟将娘娘的裤管轻轻地卷起,就这样的动作,都可以听见娘娘痛苦的呻吟。
杜文浩抬眼,只见一双白皙粉嫩的双腿膝关节处果然高高地肿起,他没有用手触碰,一来是不合礼数,二来是怕圣上那天知道自己摸了他的女人,大概到时候就是灭了他杜家十族都不解恨了。
“娘娘,可知前医用的何药?”
“虎潜丸和续命汤散。非但不见好转,反而更加严重了。”
“这就对了,娘娘脉象波动较常人大很多,且十分不稳。这是寒湿下注所致关节不灵,肿痛必在关节。病虽久,却仍可治。”
娘娘听了这话,真是喜忧参半,将信将疑地看着杜文浩:“那么多的太医都看过,说是好不了了,你当真能治?”
杜文浩恭敬地道:“娘娘,草民能治,但不敢贸然用药。”
“这是为何?”
“从病情来看,娘娘这病不少于五个大夫看过,用药不同,有的药伤了正气,若娘娘信得过我,我才能开药,否则,娘娘服了草民的药再用他医的方子,病情一旦反复,可不敢说是谁的责任了。”
娘子频频点头:“先生如此自信,就让先生治了!”
杜文浩提笔开了五苓理中汤,躬身道:“娘娘先服四剂,草民再来复诊。”
娘娘很是高兴,命人将杜文浩驾车送回。
杜文浩回到五味堂,意外见到了小满,意气风发,前来迎请自己的父亲回寨子,一问才知,小满在和杜文浩去后山的时候,杜文浩说的那些话,她是有心全记住了,她之前怀疑二当家的,后来发现自己错了,但是为了让卢征林放松对自己的监视,她假意对二当家的横眉冷对,她知道二叔对自己一向宠爱有加,不会和自己计较,这一次爹一倒下,卢征林就亟不可待地浮出来,想要打理家事,寨子里的人在背后也是议论纷纷,小满唯恐卢征林对二叔下手,这才赶紧派人去找卢征天商议对策。
小满一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谷雨照顾自己的母亲,说是照顾无非就是想随时知道她在做什么,是因为她早有耳闻,白衣居士整天摇着的那把扇子就是出自她娘之手,那样的明目张胆,两个人在全寨人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,卢征天这个绿帽子戴的是越来越大,但是他不能说,一个是他的亲弟,一个是他的妻子,他只有唉声叹气尔耳,谁想那卢征林不但有夺妻之好,竟然还有夺位之意,小满看着自己的父亲日日愁眉紧锁,加之卢征林有心加害,小满决意乘着这个机会一举铲除卢征林。
卢征林失道寡助,二哥和四弟自然不能容忍家中出现这样的败类,卢征林唯有上吊自杀,小满的娘见大势已去,羞愧难当,本也想一死了之,但卢征天对妻子还是有情有义,救下之后。
杜文浩瞧见小满得意非凡的样子,总觉不是滋味,也不多留,打发他们走了。
这天,按照当初所说,杜文浩再次来到了翟府。
还未到娘娘所住的院落,就见翟皖笑嘻嘻地跑来,躬身接过杜文浩的药箱,恭敬地说道:“先生真是神医了,服了先生四剂药,娘娘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起身行走了。”
杜文浩见到娘娘,果真是已经下床走路,虽然脚步缓慢。
“娘娘感觉如何?”
翟乐微笑着招呼杜文浩上前,高兴地说道:“好在是请了先生医治,我已经甚觉轻松了。”
“如此说来,再服四剂,想必就可以甩杖而行了。”
果真,再过四天,杜文浩再去翟府,娘娘竟然亲自出门迎接杜文浩了。
“哀家会好好地犒赏你,明日我便要回宫了,这还要多谢先生的妙手回春啊。”
“草民多谢娘娘了,不过娘娘还不能就此停药。”
“为何?我不是已经全部都好了吗?再者,圣上最是厌恶药的气味,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继续在娘家呆着?”
杜文浩见娘娘不悦,便道:“湿气未清,必得多服几剂,以恐复发,以免后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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